野上枳

 

Summary是没有summary，真实的瞎写。

BGM：Down by the Sally Gardens-Orla Fallon

 

献给Newtmas/Thomewt伟大的爱情，永获新生。

 

01

他身穿洁白的布帛。

他头顶橄榄的王冠。

他赤裸的双脚踩在掉满紫罗兰的泥里。

他搭起他纤细的手臂。

他掀起他透明的面纱。

他向他走去，他和他说：

 

02

苏醒的早晨。

他是林间的荆棘鸟。

他从遥远的山林而来，他衔来树枝，含来泥土，在Thomas的窗前筑起爱巢。粗粝的树皮把他柔软的舌头磨出了血，顺着喙嘴流向小肚皮。但他的眼角从不含泪，这不是一件苦差事，他这样得意地告诉别人。他喝进苦涩的泥土，却好像尝到了桂花酿的甜酒。

他透过印花的粗布窗帘，看见那个侧躺在床上的男人。他静谧地躺在那里，身上浅绿色的痕迹慢慢褪去。于是他黄色的脚掌踩在他的窗台上蹦蹦跳跳，踢踏踢踏，他极力张开他的嘴巴发出“咿呀——咿呀——”的声音。

Thomas醒了。他大开窗户，这只顽皮的小鸟就和阳光一起钻进了他的屋子。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到Thomas家，他早就对他了如指掌。他为这个家有一个小壁炉而感到高兴，里面燃起橘黄色火光的时候，他就有理由待在这个小房子里和Thomas一起度过这一整个冬天，等到冰雪消融的时候再出去找野果子。

Thomas伸出手，他便停在他的手上。他用他灵巧的喙嘴轻啄Thomas的手指，他张开他美丽的翅膀——金色和孔雀蓝的羽毛如稀世珍宝。他讨厌人类，因为人类会把他的同伴们用一张大大的网圈起来。但是他甚至不介意Thomas把他的身体翻转过来，露出白乎乎的肚皮，Thomas的手顺着他的羽毛挠他的肚子，他感觉一阵瘙痒，发出快乐的鸣叫。他喜欢Thomas这样欣赏他的身体，喜欢Thomas这样亲近他。

传说荆棘鸟一生只唱一次歌，但是Thomas不知道。因为他每天都唱歌，他唱累了，Thomas就会用手接一捧清水喂给他吃。他的小嘴“啵啵啵”地戳着Thomas的手掌心，Thomas就会痒得“哈哈哈”笑起来。然而他也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在唱歌，还是只要他一开口Thomas就会把这当成是最美丽的歌喉来看待。

Thomas给他取了个名字，叫Newt。他喜欢这个名字，喜欢极了，自豪极了。

从此，他见到太阳，见到白云，见到老榕树，见到花松鼠，见到郁金香，见到含羞草，都忍不住向他们吹嘘一番——

嘿，你知道吗，我有名字，我叫Newt，是那个男人送我的礼物。

    

03

精彩的白天。

他成了山上的溪流。

他载着红色的鲤鱼卷起白色的泡沫，泡沫撞上长满青苔的石块，他再换个方向继续向东流。他流啊——流啊——被风托起的橡树和松树的种子落进他的口袋里问他——你要到哪里去？Newt不停，他一刻不停地跑，他边跑边气喘吁吁地回答他们——我要去山底下去找那个来饮水的人哦——

橡树和松树的种子还要再问：来喝水的客人这么多，你怎么知道是哪一个哩——然而他们再也问不出去了，跃起的银色小鱼把他们一口吞了下去。

他流啊——流啊——他的身体化作分支融进大地的身体里，他钻进蔷薇的花芯，爬上云杉的梢头，他在茵茵绿草里左顾右盼，他变成每一株植物、每一头动物，借他们的眼睛拼命寻找那人的身影。

Thomas终于来了。他来到他的身边，把结实的手臂伸进他的身体里。他一见到Thomas，就欢呼雀跃一蹦而起，蝌蚪和小虾被他吓了一大跳，急急忙忙从旁边绕开。他刚步履匆匆从山顶赶下来，还留有运动后的余温。他绕住Thomas的手指旋转，疯狂地亲吻他的手指。他源源不断地赶来，清洗Thomas的牙齿和脸颊。

Thomas舀起他，他就顺着他的胃咕噜噜地滑下去。他发现自己居然成了Thomas身体的一部分，他一下子有些害羞起来，脸蛋变得红彤彤，身体也变得红红的。他遇见了Thomas的心脏，这颗饱满的巨大的心脏就在他面前一下一下有力地跳动着，搞得他也忍不住砰砰跳起来。他想自己该怎么介绍自己呢。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飞快地在Thomas的心脏上“吧唧”亲了一大口，然后藏进了Thomas的心里。

正午的阳光把他蒸腾成水汽，于是他又降为雨，Thomas张开双臂，他就扑进了Thomas的怀抱。他滚落在Thomas的脸上，顺着Thomas高耸的眉头和立挺的鼻尖滑落到他的嘴唇，他甚至能摸到这两片唇瓣上清晰的唇纹。Newt突然觉得Thomas挺烦人，怎么总叫他这么烦恼，他紧紧贴在Thomas身体的每一处地方，这灼人的温度又要把他给烤蒸发啦！

Newt拉住Thomas的手和他跳华尔兹，于是大地开始演奏序曲。

他央求风央求云快快把他带去峰顶和山谷，他要去告诉橡树和松树，以后请不要再让他们的孩子问他要去见谁啦——瞧，他这不就在这嘛——

 

04

梦境般的傍晚。

他又成了平地上的篝火。

Thomas拾来木柴，借着干燥的晚风把火燃了起来。于是Newt就在这摇曳的星星点点中跑了出来。他低头敲了敲自己的身体，这太小了，他不满地叫喊起来。他拼命地踮脚想要去碰一碰Thomas的下巴，可是他实在是太矮了，他只好努力将自己的余焰伸上其他的木头，把自己养到能够得着Thomas的高度。

他在Thomas的脸边上蹿下跳，贴着他通红的面颊偷偷唱原始的情歌。Thomas深棕色的眼睛也染上了他的颜色，里面的小火苗不安分地扭动身体。他是明亮的火源啊，是温暖的火种。大粒的汗从Thomas的额头掉下来，落进Newt的火焰里。

Thomas开始高声歌唱，他唱先祖钻木取火的智慧，唱果园里丰收的喜悦，唱上帝保佑人间的幸福。他的每只手掌就是一面鼓，他敲击这牛皮做的大圆鼓，把红色的腰带取下系上头顶，于是绕着Newt击掌跳舞。他的歌声是那样的嘹亮，好像天地之山洪，引来山鹿引来果狸，引来他的朋友们。

于是他和他的朋友们手拉手围成一个大圆圈，他们把Newt围在最中间。人们互相挽着手面朝着面，聊天和大笑，只有Thomas一直牢牢盯着那团高高扬起的篝火怎么都移不开眼。

有人说：“Thomas，你靠火靠得太近啦，它会把你的衣服烧焦的——”

有人说：“Thomas你怎么老往中间挤呀，我们都没办法走成一个圆了——”

有人说：“那火里是藏着什么东西吗，你们瞧，Thomas盯着那里一动不动呢——”

有人说：“我看Thomas简直想扑进火里去——”

Newt看见Thomas双手夸张地捂住耳朵，大喊你们别再说啦别再说啦，真有要来撞自己的意思。他忍不住就笑了，把手中的火炬举得更高：原来这个笨蛋Thomas也会害羞的啊。

 

05

沉睡的夜晚。

他成了梦境中的水芹花。

Thomas爬上他温暖的小床，和他的书桌、他的钢笔、他的壁炉、他的波西米亚大毛毯一一说过晚安，然后他就睡去、睡去，他有一个大枕头，里面住着他的好梦和好运气。

Newt就是在他彻底失去意识的那一秒钻进他的被窝里的。从他白色的花苞开始长出绿色的藤蔓，缠绕住Thomas的双腿和双脚，再轻轻地将他的身体缚起来。纤细的筋蔓上还带着新生的莲叶，扫过Thomas的胸脯，就像含羞草低下他的头。

他从背后抱住Thomas，把脑袋悄悄搁在他的肩上。夜晚本就应当是静悄悄的，他谁都不想告诉。于是他就偷偷地在Thomas的耳边绽开了。他的每一片白色花瓣都饱满圆润，他的每一颗黄色花蕊都馥郁芬芳，连皎洁月光透过窗户看见他都要自惭形秽。于是藤蔓每一片连着叶子的根部也长出一朵白色的小花，柔软的花腹贴上Thomas赤裸的身体。

幽蓝的荧光从Newt的口中吐出，伸进Thomas的嘴里，好像星河洒满他的大脑。这样Newt就进入了他的梦境。他在他的梦里用藤蔓绊住要杀他的人，用花粉叫那些骂他的人说不出话，这是他最引以为豪的武器。

于是Thomas的每一个梦都装满了蓝色的星星，他再无苦难再无忧愁，他的心像琥珀般纯净透明。他坐上太阳神的马车，看见门口捧着彩色花卉的缪斯，于是他蹑手蹑脚地靠近这座他每晚必回光临的花园，趁着守门人雅努斯睡着的时候靠近那条金色的河畔。

Newt靠在他的胸前，用人类的方式属羊，他在想Thomas今晚会梦见什么呢。于是他轻声呢喃起来，好像燕子飞过梁间。

Thomas又看见了他，他背对着他全身赤裸，看到他优美的股沟和圣洁的大腿。他的金发好像香甜的蜂蜜甜美而诱人，缠着橄榄的枝叶。他戴着透明的面纱，被风吹到耳侧。他伸出手想要触碰他光洁瘦削的肩膀，又怕被人看了说唐突，即使周围没有一个人。他就这样意踌躇，志气和勇敢两空空。他听到有人在他耳边低语：“我绝不会离你而去，我身、我心、我灵魂都归你所有。你要走吗，你要走来，还是走去……”

他想这是谁啊——

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否认识你——

他看见他转过身，接着他的一切都展露在自己面前一览无遗。他分明长着人的身体，可Thomas却觉得他仿若不在人间。蓝色的星星飞来，给他勇气、信念和爱，于是他终于敢——他搭起他雪白的手臂，摘下他飘飘的面纱，得以窥见他的真容——

他是自然之子、神灵之子，他幻化成风、雨、雪、电，他是万物，他永垂不朽。

“我们将永生永世在一起。”他说。

Newt将最靠近花蕊的那篇花瓣送进Thomas的嘴里，蓝色的荧光就从中间飞出。他抱紧Thomas，藤蔓将他缠得更紧一些。“今天梦见了什么呢，好像比以往更开心。”于是Newt也开心地闭上眼，露出恬淡的笑容，结束了他第1001只羊。

 

05

我爱你。

 

-END-

2018.0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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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路来自穆夏的一日时序联画。

一篇拖到最后寥寥写完自己都不忍卒读第二遍的文（…）

其实这个脑洞之前就有了，正好赶上了这个活动，恰好字数要求又不多，但是我果然还是写不出这种感觉的东西……

字数很少，完全的混更了。

这篇底下也很不好意思地跟大家说声抱歉，之前答应的那篇肉还没摸出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超小声）但我一定会写完的（哭）

感谢不杀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