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尤]圣彼得堡的爱情雪<中>

文/野上枳


*《YURI!!! on ICE》维克托·尼基福罗夫x尤里·普利赛提

*原作向/双箭头/心理戏足/有勇利助攻

*我会在<下>的最后写一些关于他们我所想说的,也算是性格分析吧


生物圈还有一条映衬着因果循环的法则叫做食物链。羊吃草,狼吃羊,勇利是维克多的救星,勇利的妈妈是勇利的救星。

这时勇利妈妈的声音乍然在里屋响起,“勇利啊,美奈子老师来了。来这边和我招待一下吧!”

美奈子老师?勇利第一次觉得这个粗暴的女人是这样可亲,感激涕零地应了一声,立马从水中站起,擦干身上的水穿好衣服便推门走了出去。

维克多盯着勇利的背影若有所思。

尤里很讨厌这种两个人之间的沉默,正要开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

维克多张了张口,好像想说些什么。

尤里狐疑地望着他。

正如一杆入洞的红球被因为桌角倾斜地心引力作用而运动起来的绿球生生打破了行进的轨道一样,倾盆暴雨瞬间扑灭了如象牙红的火光。

维克多的嘴唇最终还是阖上了。

“挂了吧。”他靠在石壁上,将尤里未说完的话接完。

最后一杆8号球入袋,游戏结束。


维克多披着浴袍躺在床上发呆。

点燃一颗烟想像所有心情忧郁的人一样吸两口,却最终还是把燃着火光的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

他本来就没有抽烟的习惯。

窗外有月无星。

一块石头笔直落水,沉入泥潭,如世上所有找不到了的东西般再没人看见,只有井边的蛙还会“哇哇”两声。

无聊的时候人总是会胡思乱想。

听到滚轮的声音,维克多侧头向门口,看见勇利推着他的行李箱走了进来。

“勇利?”维克多一下子没明白他这是要干什么。

“收拾东西啊。”勇利回答得理所当然,“圣诞节不回俄罗斯吗?或者说庆生会不在俄罗斯过吗?”

维克多的冰蓝色的眼睛一动不动,像是冬天要来临时北冰洋上瞬间凝成的一道冰,虽然北冰洋那也无所谓春夏秋冬。

“可是我们那的圣诞节并不是我生日的时候啊。”维克多眨了眨眼。

勇利耸肩,“可是也离真正的圣诞节不远了吧。”

“勇利这是在赶我走吗?”维克多终于反应过来,笑道。

勇利的心脏在“咚咚”地打鼓,努力深呼吸使自己看起来平静得一本正经。即使如此,他也还是做好了要将准备好的话发表一篇类似长篇大论的演讲。

勇利站起身来坐到维克多床边,凝视着维克多的眼睛,道:“我经常在想,维克多其实是个很迟钝的人啊。”

维克多没有反应。

“明明都已经有这个打算了吧,为什么不直接和尤里说呢?”勇利看起来似十分无奈。

维克多和勇利四目相对。像两只共同剥了皮的鸡挂在火上烤一样,暴露在空气中,心事一览无遗。

维克多不知道勇利今天突然吃了什么药,说出来的话这么奇怪。

维克多移开眼去,没有说话。

一位拿着镐子的掘冰人跪在西伯利亚的冰面上不断地敲敲敲敲,冻固住几万年的冰层却执意在守着什么。好像是在害怕一旦出了破口,冰下那群颜色鲜丽如火色嫁衣的鱼种就会喷井而出。

夜色给了人沉默最好的保护色。

维克多静坐在床上,眉睫低垂,不知所想。

“如果再不订机票的话,就真的来不及赶回去了啊。”勇利起身回到自己的床铺那,一边抖着自己的被子一边道。

勇利在心里给自己鼓劲。

“勇利为什么这么说呢?”勇利正想随手拉灯,却被维克多截住。

“维克多自己难道意识不到吗?”勇利靠在枕头上,端视着头顶那盏灯,想了想觉得这种时候似乎应该从头说起,“维克多从以前开始就是我羡慕模仿的对象,这样的自信勇敢,就像冰界的天之骄子。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放弃了俄罗斯的生活要跑来日本,但不管是怎样的原因都足够让我欣喜若狂。一边患得患失地和你相处着,一边又竭尽全力向你学习靠拢着,甚至成为了这样的挚友。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现在却轻而易举地完成了。

“但是越接近维克多越让我觉得维克多其实不是我想象中那样的人啊。

“维克多你把你的全部都大剌剌地放在我们面前,似毫不在乎地展现给大家。可这是你的真心吗?

“其实你明明是想回去的吧,但你偏偏要做着事与愿违的决定。

“我不知道你心里究竟是怎样想的,这样揣测也许毫无根据,但这真的太矛盾了。”

勇利一口气说了好多话,再次深呼吸之后立马把灯关了,也许是不想让人看见他现在这样涨红了脸的样子。

突然把憋在心中很久的话吐了出来,像重病多年的老朽猛然咳出一口沉积多年的脓痰一样畅快很多。也许这个比喻过于恶心,然而勇利现在确是如此。

房间归于黑暗。窗帘没拉,玻璃透出淡如薄雾的月光。

“抱歉,维克多……”

心理学上说人在夜晚总是会突然说一些令人深思的话。他观察了很久也思考了很久才有勇气说出这番话。但他看着维克多这样沉默的模样,更多的对朋友的歉意盖过了一切。

勇利懊悔得恨不能时光倒退,却听见维克多在寂静的房间里低低地笑了一声。

“也许是这样吧。”


窗外有野猫在低低嚎叫,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

月光伴着夜深越发明亮。

维克多的手触碰着自己的左胸膛,在这最靠近心脏的地方。

他从来没想到居然有一天会像一只烤鸡被人剥开皮来谈论,指天盘地地拷问自己。

事实上,他有时候很清楚自己的为人,有时候却又自己也搞不懂自己究竟是怎样想的。

他混沌着,又清明着。

他接纳着,又拒绝着。

他逃避着,又希望着。

或许勇利说得对,自己才是那个最矛盾的人。

维克多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睡着。因为窗外的野猫跑远了,风也不再聒噪,一切又重归安静。

也许睡醒之后问题就有了答案。

但在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以后,黑暗中那双眼睛又再一次睁了开来。

那么他对尤里,又是怎么样呢……


勇利站在检票口前和维克多拥抱告别,周围人们行色匆匆,像深海的鱼群来来往往,拨开流动的海水,方向相同又目的不同,拥挤而间离。

两个人的交谈一如往常,好像那夜的突然倾诉衷肠从未发生。但事实证明那件事是确实发生的了,因为滚出高尔夫球场的球终于被人一杆子打回了草皮上,维克多也要登机了。

“一定要安全抵达啊。”勇利大力拥抱维克多,“我会在日本给你庆生的。”

“到了会给你发消息的。教练不在的这段日子你也要好好按计划练习啊,每天要给我汇报成绩。”维克多居然认真地装模作样。

“见到尤里帮我和他问声好啊,说请他下次来我家吃炸猪排盖饭。”勇利还是希望能和尤里改善一下关系,毕竟今后两人见面的机会还有很多。

说到尤里,维克多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专注地望着勇利,把勇利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我想,为什么你总是对尤里那么客套呢?”维克多捏了捏勇利的脸。

勇利涨红了脸说不出一句话来,也不知要如何回答。

“你不会一直都觉得尤里那家伙很讨厌你吧?”维克多神色古怪。

“不……”勇利脸一红,很想反驳他这话,但又违背不了自己内心。

“果然是这样吗……”维克多到底还是看穿了勇利的内心,他只有叹了口气,“你还在想着当初决赛后的事情吧?”不等勇利回答,他又自顾自地接下去,“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他只是想鼓励你的意思?”

听到维克多最后一句的时候,勇利的瞳孔瞬间无数倍放大,盯着维克多似要把他吃下去。

“你知道尤里那家伙性格确实有些糟糕,但我想与其说他对人态度恶劣,倒不如说是不会表达吧。”维克多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勇利解释那么多,像是无声地在炫耀着什么,他对尤里的一切了如指掌吗?

或许是,又或许不是。

又和勇利关照了一些其他事宜,伴着勇利最后的祝福,维克多转身没入了人群中。

在订下飞机票的那一瞬间,混沌的心终于选择变得清明起来。

他知道他正在向那个决定的终点走去,选择的结局已经并不重要。

模棱两可的问题的答案也总要自己去寻找。

人啊,总是要花上三年五年甚至十年的时间,才能试图去明白一件事。而不管这件事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对于那时的人来说,早已来不及。

而这时勇利才终于忍不住说出压在心里很久的那句祝福,或者更多是抱怨,于是他小声嘟囔道:“还有啊维克多,下次和尤里说话的时候请不要再拿我当挡箭牌了啊。”


尤里很生硬地拒绝了雅科夫提出的家庭聚餐,又生硬地拒绝了米拉私人派对的邀请。

米拉叉着腰要提过尤里耳朵询问的时候,倒是雅科夫出言阻止了她。

“让他去吧。难得有了可以好好玩的理由,就不要再把他捆在我们身边了嘛。”雅科夫出人意料的通情达理。

目送着尤里背上包头也不回出门的身影,米拉才向雅科夫投去反驳的意见,“这样做根本就没有意义嘛,不管怎么样,今天维克多都不会回来过生日。”

雅科夫拍了拍米拉的肩膀,“但是也该放尤里自己去寻找答案了。”

人总要长大的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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