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尤]圣彼得堡的爱情雪<下>

文/野上枳

*《YURI!!! on ICE》维克托·尼基福罗夫x尤里·普利赛提
*原作向/双箭头/心理戏足/有勇利助攻

*第一次写短篇写了11k+,经常查资料查到不想写文,所以拖了很久抱歉,为了阅读方便想了想还是分成了3part
*最后有一些关于他们我所想说的,也算是性格分析吧

尤里缩着脖子被包裹在米驼色方格子的羊绒大围巾里,哈出的热气立马凝成冰冷的白雾化在空气中。真冷啊。
脑袋里像是被人胡乱塞了一坨稻草,乱乱糟糟。他知道现在的他急需理清一些事情,但他怎么也找不到这么多稻草中最关键的那根。
而所有的人,不管是雅科夫莉莉娅还是米拉,看上去都是一副了如指掌的样子。每个人看着他的眼神都像是把电灯可以照透雾气,直接看穿他的内心。
尤里很讨厌这种感觉。
他又轻轻地在手掌里呵了口气,让自己的脸不那么僵硬。
今天是个快活的日子,有足够的理由出来玩,当然要开心一点。
与莫斯科那样中心发散圆圈式的街道比起来,圣彼得堡是个闲散的散落在水中的城市,分散却又聚集着。
涅瓦大街的两旁有很多装修漂亮又精致的店,从面包屋和咖啡店传出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卷成一个个细小的漩涡,要把人的五脏六腑都吸进去。
贴着玻璃窗的小方桌上摆着一块块叠在盘子里的黄油香蒜面包和法式可颂,坐在桌边的人小口吃着面包,边在干净的玻璃上哈一口气,写下情人的名字。
在白天和黑夜交错的时候,被黄昏笼罩的圣彼得堡的天空是不同于之前那种一尘不染的蓝白色,而是蓝白色、灰蓝色、浅黄色和浓橘色的混合体,浮着一团团厚厚的云,像一幅透水均匀的油画,镶嵌在这座城市上空。
如果天空是油画,建筑群是雕塑,那行走在路上的人们到底算是游客还是展览品呢?
尤里已经习惯了走这条路,经过书店、州议会大楼、酒吧,踩着枯黄的橡子树叶。
尤里八岁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离开爷爷的他叛逆任性又不服管教,站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像一只困兽张开自己的角与世界负隅顽抗。
他固执己见地违反雅科夫的要求。
直到那个名叫维克多的人出现在他面前,带着温柔而又命令的口吻叫他不许再做那样伤腿的事情,如果做得到就可以达成一个约定。
把困兽堂而皇之地放出来,再温柔地抚摸它的背脊,把它一点一点地再拉回原来的地方。
这是多么狡猾又奸诈啊。
可是小兽偏偏愿意上套,谁叫驯兽人偏偏是他。
不想回忆起的东西往往就像是金色的小虫,一条一条爬进头颅,钻心的疼。
尤里碰了碰自己的脸,手和脸一样冰。
也许该去买一杯咖啡暖暖手。
在要推开那扇挂着兔子风铃的玻璃门时,尤里突然犹豫了,然后转身离开。
不是因为没有钱,敢乱坐地铁坐到哪算哪的人身上怎么可能不带钱。
只是他想起这样熟练地转进这家咖啡店,理所应当地跨上这几级台阶,是因为以前维克多经常会带他来这,就算不能经常喝咖啡也会点一小块抹茶蛋糕当作难得的奖励,然后坐在这里度过悠闲的一下午。
尤里吸了吸鼻子,把鼻涕凝在鼻腔里。
冲冲地从家里出来,现在却沦落到无处可去,这简直不知道应该要怪谁。
不熟悉的地方不想去,想去的地方哪里都是两个人的痕迹。
天气真冷,好残酷。

在飞机落地的那一刻,维克多恍恍惚惚的心好像终于稳定了下来。
他靠在飞机小小的玻璃窗上的时候,看着外面是漆黑一片,只是偶尔能感受到云层在轻微地浮动。
不知道尤里现在在干什么呢?
明明想再早一点到俄罗斯的,却因为航班的延误不得不下午才登机,到现在都已经晚上了。
维克多看着那些意味不明的云层默自叹了口气。
从早上睁开眼开机到现在,电话短信和网络讯息一刻都没有停过,从头翻到尾,都没有来源尤里的显示。
这样的怄气方式,真是孩子气啊。
飞机已经呈下降趋势,微倾的机舱给维克多一种失重的感觉。黑夜中终于有模糊的灯海亮起来,然后慢慢清晰,可以看到一片片闪烁的光。
其实维克多并不是很看重自己的生日,对外界朋友争吵着给他办派对的事情也并不热衷。但是既然头顶着花环,就意味着必然要去做一些让别人开心的事。
但还是有一年生日的时候他带着尤里逃掉了。
可能是因为那时候尤里还小,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孩子,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让人忽略一些世俗的东西。
他自己开着车带着尤里瞎晃悠,开着开着他忽然想,圣彼得堡那么多条路,有没有一种路线,可以开过所有的街,永不重复,永不回头。
他这么想着就这么做了。
不回头这种事情太容易做到,开过所有的街却无论如何都办不到。总有几条小巷子在他行驶在其他路上的时候就这样擦肩而过,再也进不去了。
可即使这样,还是发现了很多从来没去过的好地方,藏在这座城市的角角落落里。
尤里瞪大了眼睛望着道路两旁,高兴得不得了。
然后开车开腻了,就慢慢驾车到波罗的海,那个时候还下了雪,阶梯上都是厚厚一层雪,踩一脚下去,松软的雪就会“嘎吱”响一声陷下去。
维克多停好车过来就看到尤里蹲在一旁,像在看什么好玩的东西般抑制不住地笑。
“你在看什么?”维克多好奇道。
“你看他们,在走最后几节台阶的时候都会被绊倒诶,好傻啊。”尤里轻蔑地回他。
“说不定你走你也要摔倒呢。”维克多笑他。
尤里蹭一下就从地上弹了起来,大声道:“才不会!”立马就走了过去。
维克多微笑着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尤里一脚一脚踩得又快又稳,只想快点走完给维克多好看,正洋洋得意,脚下一空,顺着就滑了出去。
那一瞬间尤里简直无法判断发生了什么事,双手只能潜意识地一拉,把维克多递到前面来的手紧紧握住,往前一扯。
维克多抱着尤里滚倒在了地上。
尤里被维克多圈在怀里,两个人对着脸,一时间没话可说。
过了一会尤里从地上跳起来,弹了弹身上的积雪,红着脸拉维克多起来,“你不是也摔倒了嘛。”
维克多微笑着不置可否。
结果他们这一走就走了一天,连晚上的派对都没来得及赶回去。
维克多闭上眼睛,感受飞机前后轮着地的动作,内心是前所未有的平静。接着是一段平稳的滑行,最终机身停了下来。
维克多睁开眼,到了。

尤里就这样在城市的每一条大街小巷里兜兜转转,走累了就坐地铁或者公交车去下一站,然后跳下来继续走走逛逛。
不停地走,好似不知疲惫,但肚子会说实话。
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圣诞歌,冷得发抖的尤里好像突然理解了童话中卖火柴的小女孩。只是自己似乎比小女孩还要惨那么一点,至少小女孩还有火柴,可以点燃看到期待的东西。
如果能够给他三根火柴,他又能看见什么呢?
甚至不用认真去思考,尤里痛苦地捂住了脑袋。
心底有什么小火苗使劲地窜,要窜进喉咙口去 。
他所逃避的、抗拒的、坚持的、排斥的,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尤里停下来,看到眼前一棵巨大的圣诞树,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到了广场。夜晚的宫殿广场灯火通明,穿着厚大衣的情侣们在这种晚上当然不急着回家,相拥着、牵手着,在这偌大的广场上交错。
尤里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再次睁开眼睛,或许自己对维克多的感情,真的没有那么简单吧。
可他又再不敢往下想。
如果小火苗就是答案,那答案简直要呼之欲出。
尤里揉了揉脸,拿出手机,思考要不要给维克多发条祝福短信。但他想,即使是发了,最终也会湮灭在短信流中看不到的吧。
但这一次拿起手机的手,却顿住了。
因为他发现,现在居然已经过了地铁的末班车时间。他看着眼前茫茫人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群人晚上难道不睡觉的吗,这么晚居然还在外面,因为这样,尤里甚至注意不到时间。
尤里的眼皮疯狂地跳,犹豫了再三,拨通了雅科夫的电话。
在告诉雅科夫他的位置的时候,尤里简直愧于启齿。
好在电话的那一头,雅科夫并没有责怪他。
尤里挂断了电话,愣愣地站在原地发呆,连找张长椅坐下来都没想到。
思绪像是一根万里的风筝线,被放飞到很远很远,要飞出地球飞出银河系。
直到脸颊忽然湿了一下,风筝线才终于断掉。
尤里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细细的软软的白色小颗粒顺着风飘下来,可是太小了,还没有落地,就化在了风里。
居然下雪了。
尤里苦笑一声,这样看来,自己和卖火柴的小女孩好像并没有什么两样了。
估摸一下时间雅科夫应该快来了,尤里也懒得再挪位置。他只好从心底里祈求这雪下得慢一点小一点,赶在雅科夫来接他之前不要变大。
而广场上的每个人在触摸到雪的那一刻,都欢呼了起来,拉着手旋转。情侣们互相亲吻对方的脸颊和额头,即使风那么大,每个人都缩紧了脖子,但脸上的表情却那么快乐。
尤里鼻子有点酸酸的,想背过脸去,头发却被挑了起来。
“有雪。”维克多噙着笑望着他。
尤里想,完了,我是不是要死去了,卖火柴的小女孩临死前的最后一个假象。
“在我回来之前,勇利和我说了很多话。其实我并不是完全不明白,但我不敢去想那是什么。”维克多的手从尤里的头顶滑到脸颊,轻轻地捧住他的脸。
尤里不可思议地想,火柴里看到的人居然还有触感。
“可是就在我刚刚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想,有些话迟早是要说出口的。如果现在我对你说我喜欢你,不只是同门师兄弟的那种喜欢,你……”维克多不再微笑,很认真地注视着尤里的眼睛,却再也说不下去了,他知道尤里会懂。
尤里再也动不了了。
在他意识到这不是童话故事的时候,滚烫的泪水顺着面颊滑落下来。
尤里不断用双手抹去脸上的眼泪,却怎么也抹不完似的,反而越流越多,在冰冷的空气中冒着白气。
而这个时候的雪还是在雅科夫赶来之前下大了。
柔软的白屑被刮散在风里,乱无章法。映着灯光的夜空可以看到无数无尽这样的乱雪落下来,吹在脸上也不感到疼痛。
然而雅科夫在今天永远都不会过来了。

维克多紧紧地抱住了尤里。
尤里在他的怀里颤颤发抖,哭红着眼睛。
怀里的尤里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兽,维克多真想俯下身吻去他眼角的泪水。
现在他想,就算是只要长大的小狮子,也总是希望被人拥入怀的。更何况,面对着维克多的尤里完全就是一只猫,需要这个大人给他顺毛,哄他开心。
“生日快乐。”尤里头埋在维克多的臂弯里,含混不清地说。
维克多捏了下尤里涨的通红的左耳,玩笑道:“我还以为你要熬到今天晚上23:59才跟我说呢。”

很多问题也许一辈子都找不到答案,也有很多小巷也许一辈子都到达不了,但那又怎样,和那年一样的乱雪终于在最后一刻下了下来。

这飘散在圣彼得堡大街小巷的雪啊,姑且把它称作是爱情吧。


-完-
2017.0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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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维克多和尤里:

在我眼里,他们两个都是很矛盾的人。
尤里性格很别扭,正如本番所见。我是真的觉得他是个本心很好的孩子,只是不善于表达自己,而总要用会让人误解的方式来交流。
而维克多,则是个非常聪明的人。
他很聪明地活着,有很多事在被他接收到以前他就已经选择性屏蔽了。他清醒地装糊涂,又糊涂地清醒着。在别人眼中也许他是个经常脱线的大人,但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或者说,他无意识中已经替自己做出了选择,所以本人可以过得非常悠闲快乐。
也许我上述表达的还是很不清楚,但我想说的其实就是,也许他时常会逃避自己的感情呢(笑
就像他对尤里一样,弯弯绕绕,结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而这样说来的话,尤里反而是个十分直率的人啊。他想到什么就会去表达什么,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就像看到豹纹时会抑制不住露出激动的心情一样,虽然表达别扭,但其实是个很天真烂漫的人。
我写这篇文是真的很想表现维克多那种矛盾体的性格,如果你们有一点明白我的意思,那真的是再好不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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