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上枳

文/野上枳

＊《YURI!!! on ICE》维克托·尼基福罗夫x尤里·普利赛提

＊原作向/尤里视角/单向→双向/大奖赛paro

＊BGM：Gnash的《i hate u，i love u》，食用愉快

＊有脑洞是在11集出来之前，所以部分情节会与原作不符，部分是相同的

＊不太懂滑冰的动作，写错了勿怪

尤里躺在浴缸里，闭着眼睛把头沉入水中。直到憋不住气了，他才终于直起身来，曲腿坐起，怔怔地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他发疯似的双手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巴，低下头去，无声地哭泣起来，可那模样分明撕心裂肺。
明天就是全国大奖赛了，可尤里却突然跟雅科夫提出换一首曲子。
“如果拿不到冠军，那我和冰场将永不再见。”
尤里那双冰绿色的眼睛里闪着幽暗的光。
第一次听到尤里立下这么重的誓，再看尤里那双坚定到没有起伏的眼睛，雅科夫带着叹息又有些欣慰地拍了拍尤里的肩，算是默许了他的决定。
总有一天，小老虎会挣脱父母的怀抱，长成一只大老虎。等它张开嘴巴的那一天，没有任何一条猎物可以幸免于难。

尤里洗完澡回到房间，从箱子里翻出了那套很久很久以前，他在日本和勇利比赛时，维克多送他的赛服。
神圣而又洁白的颜色，仿佛还带着维克多的气息。
每次尤里穿着这身衣服的时候，他都有种在被维克多拥抱的感觉。维克多的温度，维克多的呼吸，维克多的……维克多的一切。
从来没有一刻比这，更能让尤里贴近地感受到维克多就在他的身边。
即使可以清楚地看到维克多站在人群的最边上，离他这么远，那么远。
尤里拿起剪刀突然一下子把那套赛服剪碎了。
像是在举行一场盛大的告别仪式一般，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地爬上他的心脏，几乎要把他撕碎。
他用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嘴唇，几乎是自嘲般地笑了笑。

第一天的短节目很快就落下了帷幕，尤里以几乎零容错的动作定在了冰场的中央。感受到来自全场的欢呼和掌声，他和雅科夫坐在镜头面前，得知了自己的成绩，118.56，甚至突破了当初维克多的成绩。
他的瞳孔睁大又收缩，带着不敢相信的欣喜若狂，表面上却还要装出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眼角的余光则已经出卖了他，偷偷瞟向站在一旁的维克多，不小心恰好撞上了维克多的目光。
维克多居然在朝他微笑。
尤里不自觉地又瞟向了维克多的唇角，像是想到了什么，立马别过头去，继续他的采访。

第二天的自由滑才是选手们真正翻盘的地方。
这个赛季的勇利就像是一匹野马，在维克多的马鞭下，冲进了全国大奖赛。虽然在昨天的短节目上只排到了第四名的成绩，但却在自由滑的项目上达到了难以企及的高度。
或许这一次真的是他和维克多一起拿到金牌吧。
尤里一边在场外做着拉伸，一边安静地等待自己上场。他自己都没有料想到居然可以这样心如止水地面对来自对手的压迫。
大概是因为比起这个，有更让他恶心的事情吧。

尤里站在冰上，低垂着眼睛。
“现在是来自俄罗斯被称为‘俄罗斯的妖精’的十五岁少年尤·普利赛提，他在上一场的短节目中展现了几近完美的动作，这一次的自由滑他给大家带来的曲目是《i hate u，i love u》，期待今天的他会带给我们怎样的惊喜吧！”
接受完记者采访的维克多折了回来，静静地趴在栏杆那，海蓝色的瞳孔里倒映出尤里的身影。听到尤里选的曲子，他愣了一下，眼底有一丝无法描述的情绪一闪而过。

“Feeling used, but I’m still missing you, and I can’t see the end of this.
感觉像被玩弄般，但我还是想念着你，而我依然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尤里在冰道上缓缓地滑动起来，眉头却轻微地蹙起，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孤注一掷地选了这首曲子，想把自己全身心的情感都展示给所有人看，当然也是想给那个人看，如果这样，是不是就可以赢？
大奖赛的前一天，尤里去找维克多。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找他，也许只是想见见他。
“维克多，你变了。”尤里的语气一如既往的生硬。
维克多却突然单手抓住了他的脸颊。
维克多的脸在尤里眼里豁然放大，尤里挣扎着让维克多放开他。
维克多的另一手却慢慢地摸上他的脸颊一直到发际，然后捋了捋他的头发。维克多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似乎要把他吸进去。
现在的尤里比起维克多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长大了不少，稚气将脱未脱，男性的气息却增长了，使他整个人愈发好看。女粉丝把他叫做“妖精”真是一点都不假。
尤里的心脏不禁狂跳起来，挣扎也渐渐停止了。
维克多却是戏谑般地笑了一下，“你也变了。”
真的是从来只会捉弄我啊，尤里“嘁”了一声。
尤里想着想着，做了一个后内四周跳，再是空中旋转，旋转完足够的圈数后，以右后外刃落冰向后滑出，勾手跳。
观众席处爆发出一阵掌声，尤里置若罔闻。

“Just wanna feel your kiss against my lips.
只想与你亲吻，感受弥留唇上的气息。”

尤里身体右斜，左脚别过去，外刃着地，接着来了一个后外点冰三周跳。尤里像是想起了什么更让他厌恶的事情，腿上的动作越发快起来。 
尤里知道自己又被戏耍了，立马怒意上来，就要甩开维克多的手。
可是下一秒的维克多居然顺势低头吻住了他，猝不及防。
尤里被惊得简直要忘记了呼吸，脑袋一片空白。
细细绵绵的一个吻，维克多湿润的唇瓣覆在他上面，像是一个漩涡，要把他拖进去，封印起来。
很久之后维克多才放开了他，脸颊慢慢移到他的耳边轻声说：“明天大奖赛加油呐。”
又是一个超大的笑容。可是看在尤里眼里，却满是讥嘲。
维克多转身和尤里挥手，正好迎面遇到急匆匆来找他的勇利，两个人并着肩走了。
这一幕好像一根针刺进尤里的心里，再想起刚刚那个奇怪的吻，尤里忽然觉得恶心透顶。
为什么不喜欢我却还要吻我呢？
难道就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来打扰我让勇利赢吗？
感觉被玩弄的自己，尤里只想赶快回去洗脸。
尤里大跳过后是跳接蹲踞旋转，却因为旋转得太快，差点摔倒。

“And now all this time is passing by, but I still can’t seem to tell you why it hurts me every time I see you. Realize how much I need you.
这么长时间了，都已经过去了，但我似乎依然不能告诉你，为什么，每次见到你我的心会阵阵疼痛，察觉到自己有多么需要你。”

他想起维克多以前长发的样子，站在第一的领奖台上，头戴花环，笑得那么迷人。自己就坐在观众席上看着他，感觉他就像一道光，要把自己劈开。
憧憬着你，喜欢着你，所以我也想像你一样站在那里，得到你注视的目光啊。
又想起以前维克多会和他在海边闲逛放松心情，在夕阳落下最后一抹余晖的时候，他把手伸进自己金黄的杂毛里一通乱揉。
想起和维克多一起在西餐厅里切牛排，和维克多一起在圣彼得大教堂做祷告，和维克多一起发自拍到ins上……
很多事情大概维克多都已经忘了，可是尤里却记得一清二楚。
如果他从来没有去日本，是不是自己就可以一直和他在一起了，尤里想。
尤里两臂向上举起，双腿交叉着向前滑行了一段距离作为过渡，然后是一个后内跳。最后只要再完成一个综合旋转，这套曲子就可以结束了。
先是一个燕式蹲踞，尤里几乎是没有压力地做完，可是与此同时，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到极限了。身体和心灵的全部投入，再加上精神的折磨，他突然很想大哭。
如果输了，告别冰场，就再也不能见到维克多了，这样是不是就能解脱？
再是蝴蝶旋转，尤里咬了一下牙还是坚持过去了，然而在左腿向后踢的时候，他忽然瞥见了一直站在场外注视着他的维克多。
维克多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眼神一刻不离滑冰场。维克多安静的时候，整个人就好像是一幅画，好看得简直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他这是在注视着我吗？尤里不由想。
可却因为这一分神，在俯身滑动的时候，身体突然不平衡手碰到了地。
该死的！尤里暗骂了一声。
调整了一下心态和姿势，曲目在最后一个直立旋转后结束了。

满场的尖叫和欢呼，献给这个年仅十五岁的妖精少年。
这个赛季，尤里的第一次成人组赛，他带给观众的不仅是不一样的视觉冲击，更是一个少年无声的天赋与骄傲。

整个会场还在沸腾的时候，广播里却已经响起了他的成绩。
总分比勇利低了0.2。
即使是这样拼尽全力地表演，还是比不过那个日本来的家伙啊。
尤里笑了笑，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也许，真的是时候说再见了。

尤里累到几乎虚脱地滑回场边，准备脱鞋去采访区。
维克多的身影居然不偏不巧地出现在了出口的地方。
“尤拉奇卡，”第一次维克多这样温柔地喊他的名字，“欢迎回来。”
尤里和维克多四目相对。
维克多的眼睛温柔似水，尤里的眼睛则像一只凶猛的小野猫，只差扑上去咬他一口。
为什么一定要等在这里看我的狼狈样？
维克托突然把尤里一把抱了起来。
在全部人的注视下，尤里使劲拍打着维克多的背，“喂喂，你放我下来。”
“好啦，别哭了，去做采访。”维克多亲了亲尤里的脖颈。
一路上，尤里甚至还看到了勇利在对他点头微笑。
他是弄错了什么吗？
他坐在雅科夫和维克多的中间，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闪光灯，只觉脑内一片眩晕。

“看来你啊，还是在我离开你的时候会发展的更好呢。”维克多把尤里搂在怀里，笑道。
尤里把头埋在维克多的心口间，羞红了整张脸。

“I hate you I love you. 
我恨你，我爱你。”

“I love you.”维克多轻声说。

下个赛季的勇利会因为年龄的限制而减少比赛，维克多从勇利和尤里身上找到的东西也许可以帮他重回赛场。但是不管怎么样，十五岁的尤里，冰上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赛后，雅科夫笑着弹了下尤里的额头，“是谁在比赛前立下重誓说不拿金牌就永不滑冰的？”
尤里悄悄瞟了眼旁边的维克多，小声嘟囔道：“那个嘛，就当是开玩笑的好了。”


-完-
2016.12.17